编者按:科学人才市场也需要遵从供求原则。大批量地“生产”研究人才必然会导致人才的贬值,从而人为造成“表面上高级劳动力过剩”的局面。
美国和欧盟都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在不断呼吁为未来培养更多研究人才的同时却忽略了现实中人才供过于求的矛盾。其实,我们国家面临着同样的严峻形势:大批高学位获得者被数以万计地“克卤出来,而他们的“质量”又无法满足社会的需要。2月20日,美国《科学》杂志呼吁社会重视这一不良趋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篇社论,也许对我们具有同样的警示作用。
如果说有的政策总是将错误的估计变成惯例,那我们所熟悉的“科学人力资源”政策将是其中的一个。过去,我们被反复地警告说,人才短缺问题迫在眉睫,但现在经过不懈努力,短缺已变成供应过剩。现在的问题是,深受这些政策影响的未来科学之星感到沮丧、惊慌。人们在呼吁增加未来人才供应的同时,似乎忘记了应正视人才供需之间的平衡问题。
在美国,这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早在20世纪90年代,美国国家科学基金委员会(NSF)的错误推断已遭到国会强烈的批评,并在研究生和博士后人员中激起广泛愤怒。美国国家科学委员会显然也没有从这一错误推断中吸取教训。现在,他们又担心美国本土出生的公民进入科学界的人数太少,号召加大培养本土科学家的力度。然而,与此同时,科学家的失业比例在节节上升,美国化学协会报告说,过去2年中化学家的待业人数增加了一倍。
这种加大批量“生产”科学家的现象好像具有传染性。在大西洋的彼岸,欧盟的新目标是增加R&D经费,并预计在未来几年里将增加约70万名科学家。为实现这个目标,欧洲委员会正在实施一系列的新项目。去年12月,欧洲委员会在美国洛克菲勒大学举行的一次相关会议上,愤怒的意大利科学家指出,即使他们像许多人一样想回到自己的国家,那里也没有需要他们的工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在一味地希望增加科学家的“生产数量”呢?原因有二:第一,人们普遍认为经济进步依赖于科学和技术,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有更多的科学工作者呢?第二,绝大部分政策是由年长者制定的,他们和他们所在的机构一样,都希望扩大他们的管理规模。因此,学术的奖励机制和政府基金组织都倾向于“训练更多科学家”。
另外,还有一个让人感到不安的解释:目前的做法为那些相关机构带来了实在的好处。于是,他们被要求培训更多的知识工人,即使总数超过了他们的雇用能力,并创造出一个劳动力过剩的经济以便保持低劳动成本和高生产率。也许,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发自内心地喜欢这种方式。
这样做的结果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可以肯定,在最优秀的项目中培养的最优秀毕业生也许最终能找到好工作,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超过了科学产出高峰期的年龄。剩下的那些科学家仍具有相当潜力,但因为在残酷的市场中他们无法生存,最后成了一个国际性的怀才不遇的团体。
如何才能扭转这种趋势呢?大学各个系有义务向每位申请者提供最近几年毕业生的就业情况,但现在只有少数几个学校这样做。学术界应该更实在地就目前的就业市场与学生进行坦诚交流。我们不需要那些没有仔细研究过供求平衡问题就大声呼吁需要“更多科学家”的政策制定者,然而,这样的人好像越来越多。最后,政府和基金组织应该仔细考虑迅速增加的科学预算对工作市场的影响。
当然,这些问题也许能自然解决。大学生们似乎正在获得这样的信息:科学领域的工作机会越来越少,他们系里的研究生和博士后正在为未来的职业前途深深担忧。当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职业上去时,会出现真正的科学人才的短缺,也许这样我们才能最终走向良性循环。那固然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但是,我们真的需要走弯路后才能实现这样的结果吗?
(题目为编者所加,原文作者:Donald Kennedy,《科学》杂志主编;Jim Austin, 《科学》杂志专栏《新潮流》美国编辑;Kirstie Urquhart 《科学》杂志专栏《新潮流》欧洲编辑;Crispin Tayor,《科学》杂志专栏《新潮流》编辑部主任。)